自强人物记 | 身在黑暗 心在光明
身在黑暗,心在光明
——记东方“贝多芬”华彦钧(阿炳)

二胡又名“南胡”、“嗡子”,是二弦胡琴的简称。它是中华传统乐器中重要的弓弦乐器之一。
二胡有着悠久的历史,其前身是唐朝的奚琴,后来历经宋元明清四朝的发展,奚琴先后同辑筝、西域和蒙古的马尾胡琴不断地融合,胡琴的形制渐趋成熟,并且随着戏曲和曲艺的兴起,胡琴成为二者的伴奏乐器。
如今,二胡在海内外可谓是家喻户晓,但真正让二胡成为国乐演奏的代表乐器、使二胡走向世界音乐艺术舞台的是两位天才音乐家:一位是国乐大师刘天华先生——他使二胡由伴奏乐器成为独奏乐器,实现了二胡演奏的专业化;另一位则是盲人音乐家华彦钧,即大家所熟悉的“阿炳”——他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,融合了道教音乐和民间音乐,谱写了不朽的经典名作,从而使得二胡真正走向了国际化。

今日主人公:华彦钧(阿炳)
华彦钧,即阿炳(1893—1950年),江苏省无锡市旧城区雷尊殿的道士,民间音乐的集大成者。
阿炳的一生充满了苦难:丧亲之痛、贫困之苦、失明之殇、战乱之劫等说不清、数不尽的打击与挫折;虽然身患残疾、历经坎坷,但阿炳始终没有放弃对音乐的强烈热爱、丝毫没有影响他对艺术的孜孜追求、完全没有减少他对生活的美好希望。
尽管经济拮据、生活困顿,然而,他却一直信奉自己的“三不穷”原则:
一、人穷志不穷
二、人穷嘴不穷
三、人穷名不穷
阿炳的“三不穷”完美地诠释了孟子所说的“贫贱不能移,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”的高贵品格。

身世凄惨,寄居道观
阿炳的身世非常可怜,父亲华清和是雷尊殿的道士,华清和擅长以各种传统乐器演奏道家音乐,特别是琵琶技艺娴熟而闻名乡里,人称“铁手琵琶”,经常在葬礼上为逝去的人们送上安魂曲;母亲是当地地主秦家次子的遗孀。
阿炳父母的结合并不符合当时人们的价值观,最终,她的母亲被族人逼死了,阿炳当时才4岁,父亲不得已只能把他寄养在亲戚家。阿炳8岁时,因为父亲实在想念儿子就把他接到了道观里,收他为徒做了一名小道士。

天赋异禀,师严徒勤
阿炳读过私塾,但他对三字经等兴趣寥寥,倒是对音乐有着浓厚的兴趣。还在襁褓时,父亲华清和就用琵琶为他演奏摇篮曲。
阿炳特别喜欢胡琴,别人一拉琴他就听得如痴如醉、无法自拔。他音乐天赋极高,听别人拉过一遍就能模仿个七八分,所以父亲便把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,教授过程中对他要求十分严格,而阿炳也异常得努力刻苦。
练琴是“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”——冬天练到手冻僵,夏天练琴练到手尖出血,以至于后来手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;他也练习击鼓,练鼓的方法就是用筷子敲击方砖,前前后后他不知道敲碎了多少块砖,有时甚至练得手腕抬不起来;他还学吹笛子,学习吹笛就是要在笛子尾部拴上一个小秤砣,而且要迎着风吹......正是在这样拼命的努力下,阿炳的道家音乐造诣日渐精深,在他十七、八岁时已经是全城知名的“小天师”,又因为他嗓音好,演唱动听,人称“巧嘴阿炳”。不过,遗憾的是阿炳始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。

阿炳的幸福时光并不长久,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,父亲华清和就去世了。临终前,华清和告诉阿炳——其实自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。
虽然阿炳当了雷尊殿的继承人,但在父亲的离世和残酷真相的双重打击下,他日渐消沉,后来更是交友不慎,被诱骗误吸鸦片,又不幸染上眼病。后来他双目失明,做不了法事,只能变卖法器,进而道产尽散,家徒四壁。
由于他私生子的身份,所以一直备受冷眼,道观里也没什么朋友。面临残疾、破产、无助的多重挫折,他曾经几次想要自杀,可是一想到心爱的音乐,最终没有选择那条不归路。
后来在一位师叔的劝说下,华彦钧没有继续沉沦,而是选择拿起自己的胡琴,坚强地活下去!阿炳在街头卖艺的过程中结识了大量的民间艺人,广泛地汲取了民间音乐的养分,他也曾向一些业余爱好者虚心求教,请他们手把手地教他。
阿炳的音乐技艺愈加炉火纯青:他可将琵琶放置在头顶上弹奏,还可以用二胡模仿男女老少说话、叹息、欢笑以及鸡鸣狗叫的声音。

身在黑暗,心向光明
阿炳喜欢救危扶困,惩恶扬善。尽管自己很不幸,但当别人需要帮助时,他总会尽心竭力地帮助别人;或许正是因为他自己不幸,所以他更愿意去帮助那些和他一样穷苦可怜的人。
1927年的“4.12事变”,反动派残酷杀害了无锡当地工会的进步人士秦启,他打抱不平地谱唱了《秦启血溅大雄宝殿》,惹怒了反动派,并将他驱逐出道观。
后来阿炳经常在茶馆等地搜集新闻、编写曲子、除恶扬善、揭发社会黑暗、称颂英雄事迹,抒发爱国情怀。
当时是军阀混战时期,一个恶霸强占了一名少女,社会正义无法得到伸张,他听闻此事,义愤填膺就将恶霸的恶行谱写成曲,传唱于大街小巷,引起全城人民的激愤,吓得那个恶霸一度不敢出门见人;他还曾经把童养媳被迫害致死的真实事件编写成曲子,引起大家等等广泛关注;他更是把不少作恶多端的军阀都讽刺了一遍。
阿炳自编的唱词,朗朗上口,以人们喜闻乐见的小曲小调,嬉笑怒骂当时社会的黑暗,他用无锡的民间曲调唱道:
“前门送走老虎后门来了狼,
齐燮元赶走卢永祥呀,
又来了狗肉将军张宗昌,
接着又是孙传芳,
走马换将,
鸡鸭鱼羊一抢光!”
自己虽然饥一顿、饱一顿,但只要收入稍微好一点儿,阿炳就会给邻居家的孩子们一些钱,改善他们的生活。
他曾写过一首名曲《寒春风曲》——“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”以此展现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,这种乐观的心态来自他对音乐事业的热爱、道家文化的熏陶,以及其他人给予他的帮助。
阿炳是著名音乐学家杨荫浏先生的启蒙老师,杨先生曾经为他介绍了一个帮工董彩娣。董彩娣是个寡妇,非常同情阿炳,也愿意照顾他,华彦钧对她也颇为感激,他们逐渐有了感情,很快两人就结了婚。婚后,他们相互扶持,彼此照顾,日子虽然清苦,但也算有滋有味。

国难当头,挺身而出
阿炳非常爱国,
而且还能以自己方式与敌人作斗争。
日寇来犯时,
他不仅拒绝为日本人演奏,更是把音乐当作武器。
淞沪会战时,
阿炳编唱《十九路军在上海抗击敌寇》,
有力地鼓舞了国人的抗敌士气;
他经常弹奏《义勇军进行曲》振奋人心;
他在上海时还创作了《听松》,
表明了自己不愿做亡国奴的骨气
对英雄岳飞的缅怀之情,
坚定了人们战胜日本侵略者的自信;
他对汉奸深恶痛绝,
有个叫杨伯高的伪县长被游击队击毙,
第二天
他就谱写了新闻曲《枪毙杨伯高》,
沉重打击了汉奸们的嚣张气焰。
日伪军为此经常毒打他,
还砸坏了他的琴,
但阿炳绝不屈服,
坚持抗争,直到抗战胜利。

否极泰来,千古流芳
抗战虽然胜利了,然而阿炳的日子依旧还是没有起色。因为拒绝为军阀奏乐,并打了军阀姨太太一耳光,他不仅挨了一顿打,还被禁止说唱新闻;他肺病又日渐严重,以修琴为生,勉强度日。
1949年无锡解放后,阿炳的苦日子终于到了头。党和政府对他特别关心、特别关注,不仅给他治病,还帮助他戒大烟;虽然他的肺病没治好,却成功戒了烟。
此时,老朋友杨荫浏先生已经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,他把阿炳的事迹报告给了毛主席和周总理,他们都对阿炳深感同情。当时,毛主席号召要抢救民间音乐和民间艺人,周总理指示杨先生他们立刻去录制好阿炳的作品。
杨荫浏录音时,为主乐曲命名为《二泉映月》,因为阿炳总在天下第二泉——惠山泉演奏,因而得名。
《二泉映月》这首曲子倾注了阿炳毕生的心血,他将道家音乐与民间音乐有机结合,更把他一生经历的沧桑和磨难淬入其中,是他和很多苦命人的命运的真实反映,众人听了无不潸然泪下;他录的其它五首曲子《大浪淘沙》《昭君出塞》《寒春风雪》《龙船》《听松》无一例外地都能够使得听众产生强烈的共鸣。
无锡政府给阿炳置办了新胡琴和新长衫,后来还帮助他举办了音乐会。
那时阿炳的病情依然很严重,杨先生夫妇劝他先别弹了,他却说:“我给无锡的乡亲拉琴,拉死了也甘心。”演奏会效果很好,乡亲们的称赞和掌声络绎不绝。
虽然阿炳不久后就病逝了,但是他临终前表示自己心中没有什么遗憾。
阿炳的《二泉映月》天下闻名,在国际上也广为流传。日本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指挥完这首曲子后深受感动,泪流满面,跪在地上,说到“这首曲子太伟大了”“这首乐曲只能跪着听”!而且很多人都觉得阿炳简直就是东方“贝多芬”,《二泉映月》就是东方的《命运》交响曲!
阿炳的名字、他的二胡音乐、他的爱国情怀,以及他乐观助人的精神将一直为后人传诵。

结语
阿炳的一生充满了不幸,残疾、破产、战乱、国破家亡,但是他都乐观地挺了过来,而且在自己热爱的音乐事业上日益精进。
虽然他也曾一度沾染上了某些恶习,但是最终还是浪子回了头。阿炳在音乐上的造诣离不开自己的虚心学习和勤奋刻苦。然而,在动荡不安的旧社会,虽然他足够努力,但是在日寇入侵、军阀混战、恶霸横行等险恶的环境下,只能勉强活命。
幸好他顽强地坚持到了解放后,终于重获新生,而且他创作和演奏的音乐作品得以发扬光大,这一切都离不开党和政府的关怀、帮助和支持。
阿炳的事迹告诉我们
广大残疾人朋友们
无论处在怎样的困难中
都不要轻言放弃
一切都会变好的
因为
我们的党是“为人民服务”的政党
政府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政府
在党的领导下
政府政策的扶持下
社会、企业、团体,以及家人亲友的帮助下
在我们自己的努力和坚持下
一定会战胜困难
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